有一種歲月,叫父愛。漫長而悠遠,深沉而偉岸。那是沉穩而堅定的姿態,是血緣內在的依賴,是兒女面對生活無畏的底牌。
我的父親是一名退伍軍人,印象里父親總是一副不茍言笑的樣子,卻又帶給了我很多的溫暖和愛。父親退伍以后,被安排在我們縣城糧食局工作,由于工作的需要,父親要先在鄉下工作三年。記得小時候每次和母親去鄉下看望父親的時候,我總是不愿意去,不懂事的一直抱怨父親為什么非得來這種地方工作。因為鄉下的小路上到處都是羊糞,工作的地方也因為養了不少家禽而臭烘烘的。父親知道我不喜歡這里的環境,就想盡辦法讓我高興起來。夏天的時候,帶我在小溪邊抓蝌蚪,抓小魚,教我游泳,記憶里最深刻的就是小溪邊有一棵桑葚樹,每次我們都會摘很多桑葚,把嘴巴吃得黑黢黢的,母親看見我和父親的樣子,笑個不停。冬天,我們就在一起打雪仗,堆雪人,玩完以后再吃一個熱乎香甜的烤紅薯,當真開心極了。漸漸地我也愛上了這里的生活。
可惜好景不長,2000年初,父親的單位因為長時間沒有經濟效益,面臨倒閉,父親便趕上了那個年代的下崗潮。下崗以后父親和母親一起開始創業,沒有從商經驗的父母,一路上自然是一片荊棘,但日子再難,父親也從來沒有讓我和母親吃過苦受過罪。在我記憶中,父親創業的那幾年,他經常忙得不見人影,每個月都得去外地進貨,而一走就是半個月,但父親每次回來總是會給我帶當下最新款的玩具和衣服。記憶里最深刻的一個玩具是滑板車,當時這個玩具可真是個稀奇玩意兒,我每次騎出去的時候總是很驕傲地告訴所有小伙伴,“這是我爸爸從天津給我帶回來的!”父親總是笑笑不說話,然后把我舉過頭頂,親親我的臉頰。
上大學之后我和父親的交流越來越少,所以每次我打回家的電話,父親都格外珍惜。父親經常告訴母親:“女兒一個人在外地,要多給她一點生活費,讓她過得輕松一點?!泵磕旮赣H去西安出差的時候,他都要來學??次?,帶我出去飽餐一頓,臨走時還會給我一些零花錢?!霸谕饷妫嗄靡稽c錢,好好照顧自己,不然我和你媽不放心?!焙罴倩丶业臅r候,父親早早就在車站等著接我回家,看見我的身影時,他便高興地大喊,“在這兒,我在這兒!”母親笑著說,“她都這么大了,讓自己打個車回來唄?!薄敖雍⒆泳褪俏易钪匾氖??!备赣H就這樣接送了我四年。
參加工作之后,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數,父親對我的思念也愈來愈濃,經常打電話問我啥時候回家,我卻經常一休假就跑出去旅游。但不知何時,我回家的時候卻發現他的鬢角已有絲絲的斑白,我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摸父親的白發,那是歲月留給他的痕跡。
從小到大寫過很多次母親,記憶中很少寫父親。借近日父親節,才能夠讓我有機會表達一下我對父親的愛和感激。但“爸爸,我愛您”這樣的句子,說出口太難,像我這種性格的人,想說“愛您”真的不容易。就像父親一樣,他的愛也從未說出口,但我都知道。(榆神電力公司 秦瑤)